【咱日漫看多了,魔幻轻小说的正确姿势是不管有没有必要,先弄一个莫名其妙的序章=v=】
《序·凛冬的艾尔瓦》
惨寂的世界,视野所及之处,皆是满目的苍白。
枯朽的枝桠浸在寒冷的大雪中,悲哀的针叶林间篆刻着不净而扭曲的咒文。
此刻,于黯色的天幕下,艾尔瓦(Alva,16)拨开了挡在脚边的那具冻结的骸骨,
【它生前是一位旅人,还是一名无奈的流亡者呢?】
从骸骨身边经过的时候,艾尔瓦有些难以抑制自己的胡思乱想
【但,也有可能是走向没落的骑士呢……】
这样思考着的他,难免联想到了自己,
那名死者生前大概也曾经历着与自己一样的孤独,并于这方无垠而苦楚的大雪中,迎来了他的末路。
【那么,我也会死在这里吗……】
由此及彼的遐思,使他不由得低头看向自己。
被凛冬尘封的手甲上覆着一层厚厚的霜,那之下捂着的,是腹部的疮口,赭色的血液从他破碎的骑铠中溢出,滴在没过脚踝的积雪上,却将之融化成了袅袅的水烟。
血液的这份炙烈,继承于他血统中一脉相承的刚炽,这也是令其即使受到了位于腹部的致命伤,却仍然能在这样的大雪中尚未屈于死亡的理由。
然而,寒冷在销蚀痛感的同时,却也在夺去他的理智,习惯凛冬的身躯因失血过多而变得难以供氧,大脑开始变得昏沉,视野也在逐渐模糊着,意志已经难以抗衡身体的虚弱。
但是,他却仍旧否决了那个向死亡妥协的想法
即使他知道,在是否有所牵挂的驳论被死神提起前,他就已经一无所有,
可他之所以独自穿越这方令诸生恐惧的嚎哭之林,就是为了完成那份‘最后的使命’。
在那份使命结束之前,就在这里死去的话,这具身体化为的骸骨也会和那些死于弱肉强食中的野兽的尸体一起,被用来缀饰属于这方针叶林的永恒的冬日。
毫无疑问,那是弱者才应有的末路,而不应是『凛冬之狮』的家纹上该有的耻辱。
故而,缓缓地,艾尔瓦以那副冷彻的姿态转过了身去,重新面向那些被他的鲜血所吸引,一直尾随其后,并试图在他腹部的爪痕上再加上利齿的撕咬的狼群。
“看来,是不能再逃跑了呢……”
虽然那是自嘲,但这同时,他也做好了誓战的准备。
将手从伤口上移下来,此刻,他握住的,已然是悬于腰间的佩剑。
以己身鲜血的温度将使剑身冻住的积寒化开,他将杀意渐渐浸透在目光中,
“寒冷,从未对任何人心存怜悯……”
毋需置疑,那是鞘中的利剑即将穿过虚无的雪花,
——终将把至寒之冬也给斩破的声音。
——————————————————-————————
附:
【嚎哭之林】
自数百年前的灾难后,这片缄默着永恒的冬日的嚎哭之林,就成为了截断大陆两方的国度的险恶的天堑。
那之中,因受数百年前的灾难遗留下的符文的污染,而充斥着彻骨的寒冷和扭曲的恶兽。没有人能通过这里,因为,这片无垠而彻骨的嚎哭之林,在一次又一次地给予探索者死亡之时,便已然成为了人们心中那象征着死亡的恐惧。
【另外序章里的那个才是男主角,反正男主角没出现在第一章,第一章就让我一本正经地装会儿B吧,】
Episode.1.01.《晨色》
在冰冷的大雪的洗礼后,悠久的嚎哭之林,迎来了寂静的早晨。
亘古的晨光穿过静谧的针叶林,枝杈间,有马匹低沉的嘶鸣。
一名身着戎装的女孩骑着黑色的角马,行进于积雪的林间,她小小的身影之后,跟随着一队全副武装的骑兵。
忽地,少女身后的那队骑兵的为首者勒马停了下来,有些忧虑地说道,
“城主,已经不能再向前了。”
“哦,是吗?”
从者掺杂着些许恐惧的声音引起了少女的注意 ,她回过头,以琥珀色的眸子凝视着那名为首的骑兵,然后,唇边挂上了轻轻地嗤笑,
“你到底在畏惧什么,悼音?”
“不,领主,只是,气温已经……”
“多说无益。”
不给予一丝申辩的机会,体型娇小的城主打断了那名骑士的发言
“我只知道,寒冷会首先杀死退缩之人。”
少女转过了身去,重新专注于前行。
她的言行看似独断专横,但目光中所沉浸的,却是一缕黯然的决意。
“……”
然而,小小的城主的心绪并不被这名叫做悼音的骑士所理解,他望着幼小的女孩渐渐远去的背影,不禁将眉头紧缩,
“可恶,这个矮冬瓜……”
“悼音大人,请您还是就此缄口吧。”
忽然从身后传来了声音,悼音回头望去,只见说话者是一名艳丽的女子,若流苏般的金色秀发下,一双含情的的眼睛正闪烁着诡异的光泽,
“妾身想,琥珀大人的判断是正确的,因为,今天晚上就是满月了呢。”
其丰腴而婀娜的躯体被裹附在一件画有兰枢城纹章的棉衣之中,但即便如此,也不失一丝倾国的妖娆。
她是城主琥珀的副官,一个名为西奈的红颜,
“也许您不了解,那些名为霜狼的符文生物,到了满月之时,就会因符文的躁动而变得暴戾,届时,吾等面对的将不是野兽,而是难以轻易杀死的怪物吧?”
此刻,她面对着悼音,故作出一副忧愁的样子,
“琥珀大人她,是想无论如何也要在今天天黑之前,找到那些霜狼的巢穴,并把它们剿灭呢~
唉,她一定是为最近这些野兽潜入兰枢城造成的血腥掠食事件,而担忧得寝食难安吧。”
然而,西奈刻意为琥珀粉饰的话自然引起了悼音更大的不满,
“但那也不过是几个平民的性命!为此,堂堂一届城主就亲自深入嚎哭之林,真是太乱来了!这样的乱世中,每天都在死人,纠结死于战争还是被野兽吃掉,到底有什么意义?”
然后,他啐了一口唾沫,轻蔑地喃喃道,
“果然,让这种乳臭未干的小女孩当一城之主,看来廷代尔侯爵也已经昏庸得半径八两了。”
他口中的廷代尔侯爵,是这片领地的领主,亦是存在于此的所有人宣誓效忠的对象。
但,此刻,面对悼音的非议,这名唤作西奈的女子,露出了狡黠的微笑
“这些话妾身可以装作没听到,但是,悼音大人,请别忘了您的立场。”
“……”
无言以对,被一个女子抓到把柄并威胁的他,在许久的沉默后,冷冷地瞪了西奈一眼。
“我跟你这种妇人,无话可说。”
“刚好,妾身也是呢~”
西奈意识到,眼前的这名年轻的骑士,虽然如今已沦为琥珀的一员部将,但他曾经显赫的家世依然令他有着贵族的迂腐、自负和守旧。
——【或许,对于琥珀大人的理想来说,这家伙是不需要的呢?】——
第一次,西奈的心中,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这之后,骑兵的队伍在一股不快的气氛中推进着,然而,更糟的是,他们在前面的道路上,丢失了那名小小的领主的身影。
“哎呀哎呀,琥珀大人,真是爱与妾身捉迷藏呢~”
“该死,这小女孩就知道乱走!”
比起淡然自若的西奈,悼音却显得更为紧张,循着留在雪地上的足迹,他急忙策马而去。
在以马匹的铁蹄踏破数排积雪的灌木后,略显狼狈的悼音却看到了琥珀站在稍远处的草丛中,一言不发。
“领主,你在这里做什么?”
他有些诧异,张口问道。
“……”
用目光的余角注意到是悼音,琥珀缓缓地抬起手臂,指了指远方,
“明知故问,悼音。还是说,你闻不到吗?”
“?”
面对悼音满脸不明所以的表情,琥珀终究嗤之一笑
“哼,真是个废物。很明显,这是——血的气味。”
“血?!”
顺着琥珀所指的方向看去,他隐隐约约地看到了白色的树林间透着的一抹殷红
“这……!”
一瞬间,骑士的本能令他拔出了佩剑,如临大敌般地摆好了剑势,并将琥珀保护在后面。
他颦蹙起眉间,开始警惕着远方的丛林,无论对领主有怎样的偏见,也必须做好骑士的本职,这是悼音·硝机在选择成为一名骑士前,就已经有了的觉悟。
“喂喂喂,你这副难看的表情算什么?”
只是,这位小巧而任性的城主却对悼音的觉悟并不领情,
“过度的紧张可是畏惧的一种表现。”
有着一副幼小女孩的容颜的她,却说着老气的话,
“……”
已经架出剑势的悼音不再辩驳,一名合格的骑士在武器出鞘后,首先应遵循的是使命。
然而,悼音摆出的护卫剑型,却被琥珀平静地用手挡开了,
“没听到吗?即使口是心非,在这里,也给我装成一副安之若素的样子。”
她如斯言语着,重新走到悼音的前面,望着远方若隐若现地那抹血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不允许提出质疑哦,骑士。反正,凛冬终会迫使所有人明白的。”
数分钟后,在琥珀的带领下,这一行人小心翼翼地接近了那抹嫣红存在的地方,走在稍前面的琥珀用匕首劈掉了挡路的枝桠,依旧坚持着以身先士卒的姿态为身后的部下开辟了一条较为安全的通路。
悼音从刚才起就一言不发,随着弥漫于空气中的血腥味越来越浓,他开始更加冷峻地警惕着四周。
这一幕幕皆映在走在队伍中间的西奈的眼中,这令她露出了一丝意义不明的笑容
许久,在一处隐蔽的树丛间,琥珀与悼音拨开了那些碍事的灌木,目睹了眼前的景象。
那是兀然存在于林中的少有的旷野,那之间,七零八落地散斥着一些野兽的尸体,赭色的鲜血染红了它们灰黑的皮毛,恶心的肚肠和脑浆亦迸溅在这片凄凉的雪原中。
“这……?!”
“这是……!”
“该不会?!”
目睹着这幅惨烈的景象,身后的骑兵队伍开始发出一些嘈杂的聒噪之音。
“蠢货们,给老娘肃静一点。”
这样大惊小怪的行为引起了琥珀的反感,于是,这些骑兵如斯般迎来了萝莉城主的一声呵斥。
但,即使是琥珀,看到眼前的这幅惨烈的景象,也不禁沉默良久。
她可清楚地记得这些爪子和牙齿,它们正是近来三番五次地劫掠边塞之城兰枢,无差别地攻击平民并制造血腥屠杀的霜狼,那缠绕于尸身之上的紫兰色的符文就是最好的证明。
“这还真是报应呢。”
终于,她发出了声音,不过,那依旧是嗤笑,
“但是,还有必须要搞清的事。西奈,你认为它们的死因是什么。”
此刻,已经站在琥珀身后的女子平静地回答,
“是……族群斗争吗?”
“和我的推测一样啊,看来有必要确认这一点。”
于是,小小的城主,手握着匕首,径直走向尸群所在的地方。
然而,一旁的悼音此时却挡在了琥珀的面前,强忍着不悦,用敬语说道,
“城主,我们的任务已经结束了,不是吗?”
“在你眼中是这样的?”
凝视着悼音,琥珀不置可否地回答了。
“是的……我想我们应该就此折返兰枢城。”
“呵。”
琥珀讪笑着,不想再理会悼音。
明明眼前有着必须要确认的事情——那就是狼群的死因,因为,这或许昭示着另外一个族群乃至另一种生物的存在,当然,也不排除狼群是被某个潜伏中的武装组织所杀或是感染了什么神经性病毒而自相残杀的可能。
可,眼前的骑士却故意装作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呢。
虽然不知道他是何居心,但,琥珀已经对悼音失去了耐心,她推开悼音,仍旧走向尸群。
然而,悼音却抓住了琥珀的肩膀,试图再一次将她拦下,
“我不明白您这样做的意义,这些事情和您有什么关系?”
他努力地想把自己的所谓的‘善意’传达,可惜,这只是弄巧成拙。
这个举动终于触怒了琥珀,她猛地甩开了悼音的手,恶狠狠地说道,
“不明白就给我滚开。”
冷冷地,她扫视了一眼悼音麾下的那几个在极寒的针叶林中冻得瑟瑟发抖的骑士,
“或者,你带着那些想逃跑的懦夫一起滚也没有关系。”
忍受着琥珀言语中的冷嘲热讽,悼音却也有着自己的坚持,
“可我的使命是保护您的安全!”
“我的安全?别说这种自以为是的话了,就凭除了阻碍我的步伐以外,一事无为的你?”
琥珀的瞳孔中,由此折射出一股恶寒。
“即使您是这样认为的,我也要带您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这是对廷代尔侯爵宣誓效忠的我的义务!被任命为您的近卫的我……”
然而,琥珀却以冷笑打断了他的话,
“闭嘴吧,骑士。如果你仍旧要以你的那些陈腐的贵族主义和官僚作风的话语来搪塞我,我就只能以对我的子民负责为由来证明我的正确性,倘若你我的原则是相违背的话,要不要以武家的方式做出决断呢?”
她举起了手中的匕首,在自己的手背上轻轻地划下一道血痕,在这个国度,这便是决斗的邀请,倘若另一方以同样的动作回应,这便代表了应战且交换了生死的契约。
附带一提,倘若画下痕迹时用的是刀背,则仅仅代表着合理地切磋。
“……”
因这瘦小的城主兀然的举动愕住了,悼音呆在了原地。
固然不满,但是,对着自己的护卫对象挥剑,却是身为骑士的他全然无法做到的。
“怎么了,你是在畏惧吗?还是说,惟有动不动就把话题扯到这种虚无主义的发言上这一点,才是你的拿手好戏吗?”
“……”
无言以对,面对这种专横的言辞,悼音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哼,怂货。”
抛下这句话后,琥珀径直走向了尸群。
“……”
毫无疑问,这个小不点领主强迫悼音咽下了名为‘羞辱’的苦酒。
此刻,在呆立在原地的悼音心中,一缕黑暗的情感正在翻覆着,他紧攥着拳头,骨架都在嘎吱作响。
然而,最终,理性还是使他克制住了自己。
他告诫自己,无论这个城主是多么‘昏庸’、‘可笑’,他都必须坚持做他自己,并始终如一地秉持着硝机家高贵的骑士道。
因为,这毫无疑问是曾经显赫的硝机家在土崩瓦解后留下的最后的财富,这必将该由它的如今的当家——悼音·硝机所传承下去。
故而,这一切他都必须隐忍下去——作为令硝机家的复兴所必要的养料。
于是,他终究因此而发出了无奈的叹息,将剑收回鞘中,默默地站到了琥珀的身边,一言不发。
这时的少女,已经蹲在一具兽尸边上,用手翻弄着什么,但表情显得有些凝重。
“怎么了,琥珀大人?”
一旁的西奈见状,轻轻地问道。
“……”
单膝跪在雪地上的琥珀,目光中带了一丝更深的冷峻,
“是刀伤,西奈,有人曾来过这里。”
冰雪透过甲胄给予了少女所言之以足够的彻骨。
即使因为寒冷,雪地中能更长时间的保存尸体,但,就凭血液和内脏的色泽来看,这些狼尸毫无疑问是最近新留下的。
然而,除却他们以外,边境之城兰枢,近几日不曾有人出入嚎哭之林。
那么,究竟是谁击杀了这些霜狼?在如今这样的乱世中,根据追查的答案,将有可能涉及战争。
“……”
西奈自然也知道这个话题的沉重性,稍有不安地,她问道,
“这些……都是刀伤致死的吗?”
“恩。”
少女并不否认,故这引起了西奈长久的遐思。
“……”
此刻,琥珀亦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命令那些随行的骑士,和她一起采集一些样本。
雪地中的一行人开始默默地执行命令,他们仔细地搜索着,想找到一些彰示着什么信息的凭证。
跪在雪地上的琥珀重复着用手甲伸入了疮冻的尸体旁,刨开那些鲜红的积雪的动作。
然而,很可惜,每一具狼尸上,除了完美的疮口以外,没有任何有用的信息,这一切都是徒劳无功——直到她在太阳的辉芒下,于一具匍匐于地的狼尸的身上看到了一点金属的反光。
“或许,我们有线索了。”
在那亘古而寂静的嚎哭之林间,琥珀喃喃地自语着。
Episode.1.01.《晨色》·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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